80年前巴厘岛女性的悲惨生活

一九四零年巴厘岛的某个午后，阳光还没太毒，森林的空气里混着泥土和潮气，背着篮子的女人站在树荫底下，穿着岛上特有的布，眼神平静。说来简单，这样一个瞬间其实埋着不少机芯。她是当地的普通妇女，还是摄影师眼里的异域风情。

我们对她凝视时，她是不是也在回望我们？要是你我当时站在边上，是不是只觉得这就是个生活里忙活的女人？她裹着那块叫卡因的布，没有一针缝线，就这么绕了一圈，像是在身体和土地之间挂了层温柔的帷幕。

女人的布上是那种老巴黎的几何纹路，也许是她母亲早年自知，也许是村里人蜡染的。不用说谁家里有好看的布，总能让邻居多瞧两眼，背后也许还暗藏着身份审美的故事。

岛上的女人都这样穿，既凉快也方便，没人把裸露当回事。天气太热，田地里香料铺里谁还讲究那么多规矩，和岛外人来的道德标准比起来，这儿的人看得开。她肩上搭着一条布，有时叫sir，有时叫根本，不固定，随手一搭，可能前一天还是弟妹拿去擦汗的布。

不穿罩衣不绑胸部，倒不是没钱买，而是岛上的女人自有一套生活逻辑。你看她肩膀光落，和稻田里的绿影子倒映在一起，干活时胳膊能撒开，不会蹭到你，也少了束缚。母亲教女儿，祖母教母亲，这种穿法一代一代传下来，没人当她是贫穷，反而是顺应了热带的活法。

手里的篮子是岛民常用的工具，黄麻织的轻巧又结实。每早出门，女人们总是拿着这样的篮子装米、捡果子、捡香料，忙得像不停转着的风轮。岛上的黄麻种的广，家里有几亩地的人总能抽空编点篮子，卖了换点家用，都靠这些细碎的活过日子。

篮子里头有时是饭，有时是祭品，也有可能是刚刚地里拔出来的青草。她站在树荫里歇气，或许刚刚才和邻居聊完家长里短，也或许是摄影师让她定定的看着镜头，所以才显得那样笃定。

话说，巴厘岛是在印尼穆斯林大国里守着印度叫传统的地方，家家户户早晨都要供奉花环为神。看一口食物，女人就是这些仪式的主角。别看她是一介村妇，但每逢祭祀都要早起忙活祭品。这样的主妇其实也是神明的代理人，夹在家人和神明之间，那种责任感未必是城市姑娘能体会的。

一九四零年是个乱世，岛上还是荷兰殖民地，外边的世界已经开始闹腾，日本人快要过来了。那年头西方摄影师隔三差五到村里拍照，说是民族学，说是考察，其实也有点好奇窥探的味道。

镜头前的女人被叫成native girl，为人类学家留了影，但拍摄者的心思未必那么纯，真的常会把她们当成野蛮标本或是异国风情的百盛。也难怪岛上的女人们穿着自在，本地人看得惯，外来人却总是喜欢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所谓文明和野蛮。

说到底，她们那种从容是外人学不来的，可说来也怪，女人的神情岂是很容易被误解。摄影师也许想拍个被看的对象，可她偏偏不低头，也不避让眼神里带着重说不出的镜头。有人说她在反抗雾化，被拍照是被凝视，其实她也许根本不在乎这些观看被观看的套路。

我们在看这张照片会发现她不卑不亢，反而像是用沉着的眼光把旁人打量了个遍。日子再往后推，印尼独立了，城市里的风气渐渐变了，衣服越穿越多，卡因只留在夜晚睡觉或偏远的村子里。城市女孩开始穿更现代的上衣，可白也流行起来。

时代变了，外来的宗教和道德标准慢慢渗透进来，那些自然的穿法渐渐被收起，只剩下逢年过节宗教仪式时才会偶尔露一露痕迹。母亲还曾骄傲的教女儿怎么穿卡因，现在的小姑娘却更愿意去城里买现成的衣裳。

再有几年这样的场景慢慢推进了生活的缝隙，成了村里老人的回忆或博物馆里的展品。旧时岛上的女人衣着是为方便，是为土地而生，并不是落后或贫穷。可文明的水流越来越湍急，最终把这些穿衣习惯也给冲走了。

现在你再在巴厘岛上转转，除了在山谷里偶尔碰到祭祀时的老人，已经很少有人这样穿。想到这张照片里的女人，你会不会觉得她其实代表的是某种人类最自然的状态。

到了今天，我们审视自己的生活是否也常会为所谓的文明规矩而把一些本来的自在给套住。照片之外，那片森林还在，那口篮子还在转移，可她的目光究竟在想些什么却没人能说的清，或许那是岛屿沉默的回答，也是向着远方世界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