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3岁，和53岁女性旅行一周，回来我就提分手，实在难受…（2）

我63岁那年春天，在老年大学的摄影课上认识了晓梅。她比我小十岁，梳着齐耳短发，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举着相机拍桃花的样子，像幅画。

我们处了大半年，挺投缘的。她爱跳广场舞，我能凑在边上给她拍视频；我爱钓鱼，她能搬个小马扎陪我坐一下午，哪怕一条鱼都钓不上来。孩子们都说：“爸，看你跟晓梅阿姨在一块儿，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所以当晓梅提议“咱去云南玩一周吧，我还没见过玉龙雪山”，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出发前我特意翻出老伴儿留下的那个蓝布包，把晕车药、创可贴、降压药一股脑塞进去，晓梅看着直笑：“老李，你这是把药店都搬来了？”

我当时也笑，没承想，这趟旅行，成了我们缘分的句号。

头两天在大理，还算顺。我们住的民宿有个小院子，晓梅早上起来就对着苍山拍照，我给她煮面条，加个荷包蛋，她吃得美滋滋的。可从第三天去丽江开始，不对劲的地方就冒出来了。

晓梅爱逛街，不是逛景点，是专挑那些挂着“网红同款”的小店。一件民族风披肩，店主说“纯手工”，她眼睛都不眨就买了，花了三百八。我在旁边多嘴：“这料子看着像机器织的，前两天在市场看见，才八十。”她脸一下子拉下来：“老李你啥意思？我花自己的钱买件高兴，你还嫌贵？”

我没敢再吭声。晚上住客栈，她又嫌房间小，说“窗户对着墙，拍不了星星”，非让老板换房。老板说旺季没房了，她站在大堂里跟人理论，声音越来越大：“我付了钱，就得住舒服的！你们这是欺诈！”

我拉她的胳膊，想让她少说两句，她甩开我的手：“你别拉我！本来就是他们不对！”最后老板没办法，把自己的员工房腾出来给我们，我看着人家为难的样子，脸上烧得慌。

更让我难受的是第四天去虎跳峡。那天风大，我穿的外套有点薄，想让她把包里的围巾借我围一下——那围巾还是前阵子我给她买的，藏青色，挺厚实。她却往包里一塞：“我这围巾是搭配裙子的，你戴不合适，再说男人抗冻，忍忍就过去了。”

我站在风口里，风刮得脸生疼，心里比脸还凉。想起我老伴儿，当年跟我去北戴河，她自己冻得直哆嗦，也得把围巾解下来给我围上，说“你气管不好，别冻着”。

晓梅还在前面催：“老李你快点啊，这儿拍照好看！”她举着手机对着峡谷拍，侧脸在阳光下亮亮的，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最僵的是最后一天在香格里拉。我们去逛独克宗古城，她看中一串蜜蜡手链，店主说“老物件，五千”。她掏手机就要扫，我实在忍不住了：“晓梅，咱不懂这个，别乱买，回头上当了。”

她当场就炸了：“李建国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从大理到丽江，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买披肩你嫌贵，买手链你说上当，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我站在那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回客栈的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她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噔噔响，像踩在我心上。我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一周像一场梦——原来我们处了大半年，我竟没看清她到底是啥样的人。

年轻时跟老伴儿过日子，也吵也闹，可从来都是“对外一条心”。我出差她给我缝扣子，她回娘家我给她拎包；我嫌她做的菜咸，她第二天就少放盐，还嘴硬说“不是为你，是我自己想清淡点”。那种日子，吵吵闹闹里全是熨帖，像老棉袄，看着不新，穿着暖和。

可跟晓梅在一起，我总觉得隔着点啥。她要的是“我高兴”，我盼的是“咱舒服”；她喜欢光鲜亮丽的热闹，我偏爱细水长流的实在。这不是谁对谁错，是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回来的火车上，晓梅靠在窗边玩手机，时不时跟我说“你看人家情侣在洱海边拍的婚纱照，多浪漫”。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慢慢定了主意。

到家第二天，我约她在小区公园见面。她穿了条新裙子，问我：“下次咱去桂林好不好？我想去遇龙河漂流。”

我深吸一口气，说：“晓梅，咱算了吧。”

她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为啥？就因为我买东西？”

“不全是，”我摇摇头，“是我觉得，咱过日子的心思不对路。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盼的你也不在乎。强凑在一块儿，咱俩都难受。”

她没吵也没闹，沉默了半天，说：“我懂了。”转身走的时候，脚步有点沉。

我站在公园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后头，心里像空了块地方，又像卸下了重担。孩子们知道了，没怪我，闺女说：“爸，你觉得舒服最重要，别委屈自己。”

现在我还是常去老年大学，摄影课上拍的照片，依旧是桃花、湖水、夕阳。有时候会想起晓梅，想起她举着相机笑的样子，不后悔认识，也不遗憾分开。

人这岁数，找伴儿不是找个搭伙吃饭的，是找个能跟你一块儿看风景，还能懂你为啥看风景的。要是凑在一块儿，比一个人还孤单，那还不如一个人清净。

你说，这晚年的伴儿，是不是就该像双合脚的鞋？不用多好看，关键是穿着舒服，能陪你走很远的路，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