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女性、随意杀人，印度为何摆脱不了种姓制度，低种姓到底多惨

文 | 锐析风云局

编辑 | 锐析风云局

我曾在一部印度纪录片里，看到恒河岸边焚尸场的孩子追逐着燃烧的木屑嬉笑，他们是达利特人，被称为不可接触者，火葬场的烟灰就是童年的底色。

镜头一转，德里高档商场里，高种姓女性用丝巾捂着口鼻避开扫地的达利特保洁，仿佛对方的影子都带着污秽，这荒诞的一幕让我脊背发凉。

1947年印度就已在宪法中废除种姓制度，可70多年过去，出身依然像一道生死符，把人的尊严与命运划分得明明白白，为什么法律的白纸黑字，挡不住刻在骨子里的偏见？

低种姓的命如草芥

2020年9月14日，北阿坎德邦的田间，19岁的达雷特少女弯腰割草时，不会想到自己的生命会终结在三个高种姓男人的魔爪下。

他们将她拖进深处施暴，留下她浑身赤裸躺在田里，脊椎骨折，血流不止，当家人把她送到附近医院，医生看到她的种姓登记，以伤势过重为由拒绝收治。

等辗转送到新德里的医院，最佳抢救时间早已流逝，这个还没来得及体验人生的女孩，最终在冰冷的病床上停止了呼吸，更令人齿冷的是后续的荒诞。

9月16日凌晨，家人护送少女遗体返乡，半路被当地警方强行拦截，警方说征得家属同意，要妥善处理遗体，结果连夜将其火化，现场只有女孩一个远房叔叔在场。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帮高种姓凶手毁尸灭迹，后来媒体曝光，凶手家属早已用恐吓威胁女孩家人撤案，警方则在背后推波助澜。

若不是女孩的哥哥拼死找到媒体曝光，这起惨案恐怕会像无数同类事件一样，淹没在种姓制度的阴影里，在印度，占总人口16.6%的达利特人，承担着全国70%以上的脏累工作。

却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北阿坎德邦有19%的达利特人，其中佩尔纳种姓的女性命运最为凄惨，她们十几岁嫁给同种姓男人，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就必须靠卖淫养活全家。

男人们要么放羊，要么终日游手好闲，女人们则在公园、巴士站的昏暗角落招揽生意，一次服务只能赚4美元，运气好的晚上能拿到几十美元。

第二天清晨，她们还要赶回家给孩子和丈夫做早饭，直到40岁退休，如果生了女儿，退休后的她们就要靠乞讨过活。

如果生了儿子，儿媳就会接过她的职业，让屈辱代代相传，有女性不愿屈服，丈夫和婆婆就以不为家庭做贡献为由打骂，甚至用孩子威逼利诱，把卖淫变成了种姓的传统。

同样在恒河岸边的瓦拉纳西，多姆种姓的达利特人以焚尸为业，对印度教徒来说，在恒河火葬能洗清罪孽，而多姆人就是这份救赎的执行者。

他们搬运尸体、点燃柴火、将骨灰撒入恒河，火葬场就是孩子的游乐场，这些孩子从小跟着家人干活，有时会从待焚的尸体上偷取裹尸布，卖给殡葬店换1美元左右的报酬。

老板把裹尸布清洗熨烫后，又会重新包装售卖，在普通人眼里，焚尸和盗墓一样晦气，但对多姆人来说，这是他们唯一能活下去的路，种姓的边界，早已把职业和尊严牢牢捆绑。

种姓制度的千年枷锁

这份深入骨髓的歧视，根源要追溯到公元前1500年，雅利安人骑着战马入侵印度，推翻古印度政权后，发现这片土地的人口远比他们庞大。

为了稳固统治，他们盯上了信徒众多的印度教，假借创世神梵天的旨意，制定了种姓制度，还写下印度最古老的法律文献摩奴法典，把不平等变成神的意志。

法典里的逻辑荒诞却极具煽动性：梵天用嘴创造了婆罗门，让他们成为祭司、僧侣和教师，负责传播神的思想、接受信徒供奉，是精神世界的统治者。

用手创造了刹帝利，作为统治阶级处理政治、军事事务，保护婆罗门的安全，用腿创造了吠舍，让他们当农民和商人，生产食物、提供祭品，也是唯一拥有经商权的种姓。

用脚创造了首陀罗，注定要给前三种姓当仆人，从事杂役等卑贱工作，前三种是高等种姓，首陀罗是低等种姓，而在这之外，还有被称为达利特的第五种姓。

由罪犯、战俘和违反种姓制度的人构成，被视作不可接触者，印度教的业报轮回思想，更让这种压迫变得合理，教义告诉低种姓人，今生的贫穷卑贱是神的磨砺，越是受苦，来世就越幸福。

这种思想像精神鸦片，让无数人逆来顺受，他们不会质疑为什么出生就注定做仆人，反而把苦难当作修行，1871年英国殖民时期，殖民者为了更好地控制印度，颁布刑事部落法。

把数百个山村居民强行划入达利特种姓，第一次在法律上明确了达利特最低地位，殖民统治早已结束，但这份法律固化的歧视，却留了下来，高种姓对达利特的排斥，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他们不会和达利特人同坐、同食，甚至不能有肢体接触，如果不慎碰到达利特人，高种姓人会立刻回家祷告、沐浴斋戒，有的甚至会用鞭抽打自己赎罪。

要是影子不小心和达利特人重叠，也会被认为是玷污，必须举行净化仪式。而达利特人如果不慎接触高种姓，等待他们的往往是辱骂和殴打。

在印度农村，达利特人不能用高种姓的水井，不能进高种姓的寺庙，孩子只能上专门的贱民学校，这种全方位的隔离，让种姓制度像一道无形的墙，把印度社会分成了一个个孤立的群体。

更可怕的是，这种隔离正在代代延续，种姓完全由父母的身份决定，婚姻则是维持隔离的核心防线，法律虽未禁止跨种姓婚姻，但社会规则比法律更严苛。

高种姓男人娶低种姓女人，会被剥夺种姓身份，高种姓女人嫁给低种姓男人，双方家族都会被划入达利特行列，为了防止血统玷污，一种名为荣耀谋杀的恶行应运而生。

只要发现高种姓女儿和低种姓男人往来，家人就会亲手杀死女儿，以此维护家族尊严，2011年5月28日，印度国大党议员勒克莱，一个高等刹帝利种姓的权贵。

发现女儿的男友是达利特人，竟然重金悬赏杀害男友，身为国家议员，却用暴力捍卫早已被废除的种姓制度，足见这种思想的顽固。

在印度一些地区，荣耀谋杀者会被当作英雄，即便入狱也能得到优待，人性在种姓面前彻底扭曲。

种姓决定的生死判决

法律废除种姓制度后，印度政府一直宣称人人平等，但司法实践中的双重标准，却揭穿了谎言，同样是暴力犯罪，受害者的种姓不同，结局可能天差地别。

2019年4月26日，21岁的达利特木匠古腾德拉达斯，去阿坎德邦特赫里加瓦尔区参加朋友婚礼，他看到酒席上有空位就坐了下来，没注意同桌都是高种姓人。

宴席开始后，周围人看着他黝黑的皮肤和破旧的衣衫，议论纷纷，当得知他是达利特人时，高种姓人立刻围上来，打翻他的盘子，一边咒骂一边把他踢倒在地。

达斯的朋友上前阻拦，也遭到殴打，后来全村人都加入进来，对达斯拳打脚踢，更可悲的是，几个同是达利特的村民，为了讨好高种姓，也动手打了他，众人散去后，达斯的堂兄把他扶回家。

没想到半路又遇到一群高种姓人，对他进行了更凶狠的殴打，第二天，母亲发现达斯已经不省人事，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他的罪名，只是坐错了一个座位。

种姓制度规定低种姓人在高种姓人面前只能席地而坐，达斯死后第九天，妹妹对7名主犯提起控诉，警方立案逮捕了嫌疑人，但这些人全都否认杀人，还有人伪造证词说达斯是癫痫发作死亡。

没过多久，7名凶手竟然被保释出狱，在村里自由活动，还威胁达斯家人撤销控诉，最终，这起命案不了了之，就像从未发生过。

结语

如今的印度，正在努力成为世界大国，但一个连国民基本尊严都无法保障的国家，很难真正强大，当焚尸场的孩子不再把裹尸布当玩具，当佩尔纳女性不用靠出卖身体谋生，当达利特人坐错座位不再面临死亡威胁，印度才算真正挣脱了种姓的枷锁。

而这一天的到来，需要的不仅是法律的完善，更是每个印度人从骨子里摒弃偏见，毕竟，生命的价值，从来不该由出身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