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视角下《大明王朝1566》第二集:左右为难的胡宗宪!

发布时间:2024-07-07 01:09  浏览量:4

文接上回。御前财政会议上,因国库亏空,张居正提到了“预则立不预则废”,于是严嵩顺着张居正的话就提出了“改稻为桑”的建议。嘉靖当场拍板同意了。

在看第一遍的时候我一直搞不明白,就为了改稻为桑这一件事,一群人吵来吵去,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01 各怀鬼胎的牛鬼蛇神

我们来试着还原一下剧中各个人物对“改稻为桑”这个方案的心里活动。

嘉靖:(开心)什么?能搞钱?严嵩你立马去干!把活儿给我干漂亮点,还要让老百姓夸我(改的桑田仍按农田征税,不许增加税赋)!

严嵩:哼,还得是我,看我三两句就搞定皇上化解危机,还挑拨了你们清流的关系,你们还是太嫩了啊。

严世蕃:我爹牛逼。哈哈哈这下又能搞钱了。

裕王:我爹是怎么个意思?师傅们怎么看?

徐阶:张居正这小子什么时候和严嵩搞到一块去了?“改稻为桑”这个主意亏严嵩想得出来,那以后我当首辅了我就搞个改稻为棉?

高拱:刚才跟严世蕃吵架没赢,我不服!好哇,又搞出来个“改稻为桑”的花样,我一定得给你们搅黄喽。

张居正:严嵩这老小子出阴招,我啥时候给你商量过了!唉,这样一来,江浙的百姓可就受苦了,不过,要让其灭亡必使其疯狂,说不定这是扳倒严党的一个好机会!

谭纶: 你们一个个的蔫坏,架着我让我上,呜呼,我这次去了浙江怕是回不来了!

严嵩能够当了二十年的首辅而屹立不倒,原因是他悟到了在大明朝为官的一个重要法则是:只唯上。

文章写的好,不如青词写的好,政绩干的好不如马屁拍的好。

可是眼前的严嵩面临了一个重要危机:财政赤字。没钱打仗,没钱赈灾、没钱给官员发工资都是小事,关键是没钱给嘉靖盖道观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严嵩深知,自己的用处就在于此,如果今年还弄不来钱给嘉靖盖道观,他这个位置恐怕不保,一旦失势,可不是下岗那么简单,这些年,严家的得罪的人太多,又有多少人等着严家倒台。

所以,这次的改稻为桑对于严家父子来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而对清流们来说,御前会议上已经公然撕破了脸,倒严的信号已经发出,如果这次再扳不倒严嵩父子,那么他们就是下一个周云逸了。

这些本该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而站在大明朝权力顶端的人,此时此刻想到都只是自己屁股下面那把椅子。

至于江浙百姓即将要面临的灾难,无论是严党还是清流,没有人关心。

02苦一苦百姓,罪名就让胡宗宪担

不过这些人虽然各有各的心思,倒有一点想到一块去了:这事得让胡宗宪去办。

我们在第一集提到过的“大礼议”事件过后,在嘉靖的有意引导下,文官集团内斗非常严重,现在权势熏天的严嵩就是斗倒前首辅大臣夏炎上位的。只要你在官场,你就必须站队,否则根本无立足之地。

胡宗宪是严嵩一步一步从知府提拔到现在的两江总督,严嵩对胡宗宪来说有知遇之恩,大明朝人人都知道:胡宗宪是严阁老的人。

所以对于严党来说,胡宗宪是自己人,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们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于清流们而言,胡宗宪是个明白大是大非的人,是严党中一个不确定的棋子,关键的时候说不定可以为我所用。于是就派了和胡宗宪私交不错的谭纶到了浙江,正如张居正所言,不止要把水搅浑,还要在浙江烧起一把大火,然后将这把火从浙江烧到京师,烧到严嵩、严世蕃他们身上来。

而嘉靖生性多疑,不管是严党还是清流,他都不放心。于是派了司礼监下辖的织造局总管杨金水也去了浙江。前文我们提到过,太监依附皇权,看似位高权重但是离了皇帝他们什么也不是,因此,他们对皇帝绝对忠诚。

至此,三路人马齐聚浙江,压力全都给到胡宗宪。

严党这一派,严嵩只想借改稻为桑充盈国库,严世蕃就要铁腕手段逼迫百姓改稻为桑,还要低价收买农田,趁机大捞一笔,严党下面的鹰犬就会层层加压层层盘剥,为了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直接踏苗毁堤淹田,这样一来,老百姓不得不改种桑苗,他们还能低价收买农田,既完成了上面的差事,又挣了钱,强拆强买,两难自解。

清流这一派,正好作壁上观,适当的时候烧点底火,越乱越好,逼反了百姓更是喜闻乐见。

杨金水呢,只效忠皇上,五十万匹的生意他已经谈成了,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到时候能给我交上五十万匹丝绸就行。

而对于胡宗宪来说,改稻为桑这一政令一下,如同一座山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因此胡宗宪一出场,一脸的疲惫和沉重。

三方势力来势汹汹,谁都得罪不起,不能逼反了老百姓,又要推行改稻为桑,还要兼顾谭纶背后的裕王,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甚至落得万世骂名。

如此局面,左右守掣肘,守成尚且艰难,破局更是难上加难。

03 如何破局?

如何破局,胡宗宪恐怕没有一天不在想这个问题。改稻为桑本来就是一步死棋,所有人都明白,可是所有人还是逼着他去做。

他做不到心一黑,不顾百姓死活,也不能忤逆上意,拒绝推行。

这时候大聪明马宁远自以为是的跳了出来要为他的恩师分忧。

马宁远知道改稻为桑是国策,明白胡的难处,想报胡的知遇之恩,但是能力眼界不足,想不到胡的应对之策,就自作主张,结果多做多错。

其实在看第一遍的时候我一直搞不明白,评分这么高的一部权谋剧,从头到尾就围绕了改稻为桑这一件事,究竟是为什么?

直到第二遍再看到马宁远带着官兵踏苗这一幕我才咂摸出来点味道。

官兵身穿铠甲骑着战马踏向青苗,百姓拼死阻拦,哭声一片,这一幕何其熟悉

更妙的是,马宁远抓了齐大柱时的这一番话。

“你在王直那儿当什么头目?”

“王直?哪个王直?”

“倭寇头子王直!”

“不认识。”

“到时候你就会说认识了。”

王直是当时的倭寇头子,闹事不可怕,但“通倭”那可是要砍头的。

一边高喊利国利民的口号,一边喊着浙江人死绝了也要改。马宁远这种人何止是蠢,简直是坏。

04临时三方会议

本想为恩师分忧的马宁远,抓了一大批所谓的反民直奔总督衙门,让本就复杂的浙江局面更加紧张了。

胡宗宪当机立断先放了外面所谓的反民然后紧急召开了个临时会议。三国鼎立,御前会有,浙江也有。

与会的共六个人(胡宗宪、郑泌昌、何茂才、马宁远、谭纶和杨金水),却是分成了三派。

郑必昌、何茂才是严世蕃派来的人,马宁远是胡宗宪的人,这几个人属于严党。而座落在外间的参军谭纶和织造局的杨金水,一个是代表清流,一个代表皇上。

来势汹汹的马宁远一口咬定了是谭纶从中作梗让戚继光带走官兵,阻拦了他推行国策。郑必昌何茂才也在帮腔,三人一致将矛头指向了唯一的清流谭纶。

很明显,严党这一干人是要给谭纶定上“阻拦国策”的罪名,要将他赶出浙江。杨金水只是淡定的看了一眼紧张的谭纶,并未发表意见。

出人意料的是胡宗宪直接把事揽了。

谭纶有些意外和惊喜,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裕王的人,他来到浙江就是来给胡宗宪添乱的,事实上他来到浙江的这几个月基本上没什么机会见到胡宗宪,那些来之前想好的谏言,一句还没有用上。

意外的还有郑必昌何茂才马宁远,这明明是个赶走谭纶的好机会,部堂大人为何要维护他,把这个祸害留在身边?

胡宗宪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先是问郑泌昌借粮和调粮的结果。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借不到粮也调不来粮。

“以官府的名义向米市上的米行借贷一百万石粮,现在借贷了多少?”胡宗宪话锋一转,望向了郑泌昌。

郑泌昌开始怔了一下,接着答道:“很少。都说缺粮。”

“外省调的粮呢?”胡宗宪接着问道。

郑泌昌:“和往年一样,一粒也不愿意多给。

粮食握在官府和大户手中,这些人无非又是两拨,严党和清流。严党的人不能借粮,因为他们要等到农户们走投无路时低价买田再卖粮,清流们更不能借粮,严党那是倒行逆施怎么能帮他们呢?

然而没有粮食,老百姓就要造反,首当其冲的是两江总督的胡宗宪。

“我是浙直总督,又兼着浙江巡抚,朝廷要降罪,都是我的罪。百姓要骂娘,该骂我的娘。改稻田为桑田是国策,必须办。可桑苗至少要长到秋后才有些嫩叶,一茬中秋蚕,一茬晚秋蚕,产的那点丝当年也换不回口粮。官府不借贷粮食,只叫稻农把稻田改了,秋后便没有饭吃,就要出反民!每年要多产三十万匹丝绸,一匹不能少。可如果为了多产三十万匹丝绸,在我浙江出了三十万个反民,我胡宗宪一颗人头只怕交代不下来!”

胡宗宪的潜台词是:你们再这么胡搞下去,大家的脑袋就一起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果然举座沉默。接下来胡宗宪再来布置让马宁远放人、开堰放水,借贷粮食等一系列任务也就顺理成章,无人再敢有反对意见了。

眼见改稻为桑推行不下去,杨金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内阁不问你们,宫里却得问我”。

“部堂大人,你们浙江的事我过问不了,可织造局的差使是我顶着,今天这笔生意我可是替朝廷做的。眼下江南织造局管的杭州织造坊加上南京、苏州那边的织造坊所有库存一共也就十几万匹。照两省现有的桑田赶着织,就算一年内分期付货,到时候还要短二十多万匹。那时候内阁不问你们,宫里可要问我。”

胡宗宪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此一来,他才有理由上奏疏,向上面汇报工作。

杨金水在外间坐着,一口一个“你们浙江的事情我管不着”,看似全然不关心这次会议。因为明面上他和浙江官场没什么关联,这样一来即便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撇清关系。

但实际上,他的每一句话都可谓字字千钧,让浙江的人都不得不思虑再三。他的影子,也影响着浙江官场的每个人。

05胡宗宪的奏折

胡宗宪的奏折一到京城,严世藩首先就炸了雷。因为在严世藩看来,胡宗宪这份折子简直就是叛变,是对清流的投诚。

其实这也不怪严世藩,不说内容,但看形式,胡宗宪这次一反规制,奏折没有先送通政使司,而是直接送到了西苑的内阁值房。这就是有意要避开严嵩,直接呈给皇上。

只不过怕事的徐阶不敢往上报,看都没敢看送去了严府。

看了内容严世蕃更是气的跳脚。这奏疏的内容请求暂缓改稻为桑,请求调拨粮食,这不是和自己执行的国策对着干吗?

严世蕃习惯了一呼百应处处阿谀奉承,可这个胡宗宪竟然公然跟他唱反调,年轻气盛的他当然容忍不了。和罗文龙一唱一和,今日非要把这个胡宗宪给拉下马。

好在老谋深算的严嵩还不糊涂,他直截了当的说。

胡汝贞不是这样的人,论人论事都要设身处地,谭轮不去他好干,谭轮去了背后就是裕王。裕王背后是皇上,替我想他也不能毫无顾忌。

严世蕃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甚至威胁严嵩,老爹你除了我,没有别的退路,你相信胡宗宪不信我,那个胡宗宪能给你养老送终吗?

爹,这封奏疏摆明了是讨裕王他们的好这东西都摆到您跟前了您老还护着他。我跟您说吧,这世上除了你儿子没退路谁都有退路。

严嵩有些无奈,反问严世蕃。

那我问你,裕王是谁的儿子?

你们知不知道,皇上今天要去哪?去裕王府看孙子。

严嵩这句话是告诫严世蕃,退路谁都想有谁都想要,你是我儿子,裕王是皇帝的儿子,这是亲疏有别,我们现在能做的不过是吧今日的天--嘉靖照顾好,后面的事情我们想不着,只能听嘉靖安排。

只有把事情办好了,才有退路,而有退路的前提是,不能得罪死裕王,不能出大事。

恰恰是你所认为的叛徒胡宗宪,在给我们留退路,按照你的改法强制执行改稻为桑,大肆圈占土地,弄的官逼民反,最后大乱一场,谁会背锅?

裕王是皇帝的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他不会负责,最后还是我们去垫背!

你懂不懂?

这句话让气头上的严世蕃也冷静了下来。胡宗宪的想法不重要,重点是嘉靖的想法。

改革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现在第一个困难是胡宗宪提出来的,如何解决?让谁去解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严嵩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把奏折直接当着裕王的面直接呈交给嘉靖。

一是向嘉靖表明,决策权永远在您手里。

二是向裕王表明,我下面怎么做,都是你爹的意思。

嘉靖又会如何应对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