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两位离婚后选择在家族终老的日本贵族女性
发布时间:2025-11-28 13:44 浏览量:2
20世纪初的日本贵族社会里,“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家族之间的纽带、家格延续的工具。但量子与繁子这两位出身顶级华族的女性,却在婚约的枷锁里选择了转身——她们主动结束不适合的婚姻,回到家族的羽翼下度过余生,成了那个时代里罕见的、以“自我”为终点的贵族女性样本。
一、量子:岛津家的“愁容新娘”与终生归巢者
量子是玉里家岛津忠济公爵的小女儿,也是萨摩藩岛津本家八位小姐的堂妹——岛津家是日本近代最显赫的华族之一,祖上是萨摩藩主,到量子这一代依然保持着顶级的家格与声望。1924年,20岁出头的量子按照家族安排,嫁给了堂姐邦彦王妃的次子邦久。
邦久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本是皇族成员,后来“臣籍降下”成为侯爵,虽然身份依然尊贵,但在讲究“纯粹家格”的华族圈子里,已经算是“略有瑕疵”的联姻对象。最直接的证据是量子的婚礼记录——纳采仪式和婚礼上的照片里,她始终眉头微蹙,没有半分新娘该有的欢喜,只有藏不住的愁容。家里的老仆后来回忆,量子婚前曾躲在书房里哭,说“我不认识他,也不想去他的家”,但最终还是穿上了家族准备的十二单礼服,走完了这场被安排的仪式。
这场婚姻只维持了不到四年。没有人知道具体的破裂原因,华族的婚姻纠纷从来不会被摆在台面上,但结果很明确:量子主动提出了离婚,没有要任何补偿,也没有留下子女。1928年邦久再婚时,量子已经搬回了岛津家的本宅,住进了自己少女时代的房间。
回到家族的量子,彻底告别了“侯爵夫人”的身份,成了“岛津家的量子小姐”。她没有再考虑再婚,每天的生活是打理书房里的古籍、陪年迈的父亲喝茶、教族里的小姑娘插花。家族没有半分苛待她——岛津家的财力足够供养一位未婚的小姐,而她的哥哥和侄子在政商界都有不错的发展,量子的生活安稳又体面。
1998年,量子以90多岁的高龄去世,最终葬在岛津家的墓所里,墓碑上只刻着“岛津量子”四个字,没有任何关于婚姻的标注。她用近七十年的时间,把自己从一场失败的联姻里抽离,重新做回了家族里那个安安静静的小姐,这是她给自己选的、最稳妥的归宿。
二、繁子:德川家的“带女归者”与平静余生
繁子的出身比量子更具“标志性”——她是德川家达的三女儿。德川家是江户时代的幕府将军家族,哪怕到了明治维新后的华族时代,依然是日本最顶级的家族之一,繁子比大哥小20岁,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女儿。
她的婚姻同样是家族安排:嫁给大嫂正子的外甥、松江松平伯爵家的直国。松平家是德川家的分支,两家血缘不算亲近,这场联姻更像是“亲上加亲”的巩固。最初的几年里,繁子的婚姻看起来还算圆满:照片里的她和丈夫直国并肩站着,身边围着几个年幼的子女,脸上有温和的笑意,家里的信件里也常提到“子女康健,家庭和睦”。
但这段看似安稳的婚姻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同样没有公开的矛盾细节,只知道繁子在某个时间点带着女儿静子搬回了德川家的本宅,从此再没有回过松平家。后来直国再婚,娶了一位比自己小近60岁的夫人,而繁子始终守着女儿,没有再踏足婚姻。
回到德川家的繁子,生活重心变成了女儿静子。她亲自教静子读书、弹琴,带着女儿参加家族的祭祀仪式,把自己少女时代的首饰和和服慢慢传给女儿。家族对这位“带女归来”的小姐格外包容:德川家的本宅给她留了单独的院落,族里的人都叫她“繁子小姐”,从没有人提过她离婚的事,更没有人催她再婚。
1982年繁子去世时,女儿静子已经成家,她最终葬在德川家的墓所里,和父亲、兄长们葬在一起。她的人生以一场联姻开始,以带着女儿回归家族结束,没有华族女性该有的“完美婚姻”,却有了一份自己能掌控的平静。
三、华族婚姻里的“转身”:不是叛逆,是清醒
量子和繁子的选择,在20世纪初的日本贵族社会里是极其罕见的。那个时代的华族女性,几乎没有“离婚”的选项——哪怕婚姻再痛苦,也要守着“夫人”的身份直到去世,这是家族的脸面,也是华族的“规矩”。但量子和繁子都选择了打破这个规矩,她们的勇气不是来自“叛逆”,而是来自对自我的清醒认知。
首先是家族的底气:量子的岛津家、繁子的德川家,都是不需要靠联姻维系地位的顶级华族。她们不需要依附丈夫的身份生存,家族有足够的能力供养她们,这是她们敢离婚的物质基础。如果是出身中等华族的女性,离婚几乎等于失去一切,根本没有“回娘家”的选项。
其次是自我的觉醒:量子婚前的愁容、繁子带着女儿离开的决绝,都说明她们没有把自己当成“家族联姻的工具”。她们清楚自己想要的不是“侯爵夫人”“伯爵夫人”的头衔,而是安稳、舒心的生活,当婚姻无法提供这些时,她们宁愿回到熟悉的家族,也不愿在不适合的关系里消耗自己。
最后是时代的缝隙:20世纪初的日本已经开始受到西方思想的影响,“个人幸福”不再是完全不可提及的话题。虽然华族的主流依然是“家族优先”,但已经有了允许女性“选择自己生活”的微小缝隙,量子和繁子恰好抓住了这个缝隙,给自己找了一条退路。
结语
量子和繁子不是什么“反抗传统的先锋”,她们只是两个在华族婚姻的枷锁里,选择了“让自己舒服”的普通女性。她们没有轰轰烈烈的故事,只有从一场被安排的婚姻里转身,回到家族的羽翼下,安安静静度过余生的平淡经历。
但正是这份平淡,成了那个时代里最珍贵的记录——华族女性从来不是只会穿十二单、行跪拜礼的木偶,她们也有自己的情绪、自己的选择,哪怕这份选择只是“回到家族终老”,也是她们在有限的空间里,给自己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