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DNA解锁石峁社会密码，贵族墓殉人多为女性，与墓主无亲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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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球球

编辑丨竹林阁楼

2025年11月27日，《Nature》上一篇论文直接让4000年前的石峁古城“火出圈”。

中国科学院付巧妹团队花了13年，从石峁及周边9个遗址的207具人骨里，成功提取169例全基因组数据。

以前看考古新闻总觉得离生活很远，但这次古DNA直接把石峁人的“身世”“家族关系”扒得明明白白，比看古装剧还过瘾。

石峁古城在陕西神木，坐落在黄土高原和毛乌素沙漠的交界处，占地4平方公里，光是石砌城墙就够震撼。

之前学界一直吵得厉害，有人说它是中原人群建的，有人说它是草原迁徙过来的部落。

本来想是不是能从器物风格上找到答案，但后来发现，再像的文物也不如基因来得实在。

这次研究覆盖了从仰韶文化到青铜时代的遗址，样本从皇城台的贵族到外城的平民都有。

检测结果一出来，真相直接摆上台面：石峁人的主体基因，和陕北4800年前的仰韶文化人群几乎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外来户，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遗传血脉从仰韶晚期一直延续到龙山时代，没断过。

当然，石峁人也不是完全“闭关锁国”，陕北这地方本来就是农牧交错带，和周边人群互动很正常。

研究发现，有些石峁人身上有北方草原裕民文化的基因，从仰韶晚期就有零星渗透，一直到石峁时期都没断。

还有些人带着南方稻作人群的基因，这意味着史前稻作农业北传的范围，比我们以前想的还要北。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些外来基因只是“点缀”，没改变石峁人的主体遗传结构。

更关键的是，没发现欧亚西部草原或中亚人群的基因。

如此看来，石峁出土的那些草原风格青铜刀、长江流域的鳄鱼骨板，大概率是通过贸易换来的，不是大规模人口迁徙带来的。

这一点挺让人意外，没想到4000年前的贸易网络就这么发达。

搞清楚了石峁人的来路，更有意思的是他们内部的“社会秩序”。

这次研究最牛的地方，是重建出了横跨四代的家族谱系。

很显然，石峁社会是靠父系血缘绑在一起的，皇城台、韩家圪旦这些高等级遗址里，家族谱系的核心都是高地位男性。

这些男性墓主的Y染色体单倍型都一样，说明他们是同一个父系家族的。

而他们的配偶，线粒体基因五花八门，显然是从外面嫁进来的。

这就是典型的女性外婚制，既保证了权力和财富父系传承，又能维持基因多样性，不得不说古人想得挺周全。

寨山遗址有个高等级墓的男主人，他的儿子、孙子都葬在旁边的高等级墓里，随葬品也很丰富。

但在本地没找到这些女性配偶的近亲，她们大概率是从其他社群嫁过来的。

这种家族结构，和现在有些家族企业的传承模式有点像，核心权力始终攥在男性手里。

更让人吃惊的是石峁的人祭和殉葬制度，居然有明确的性别偏好。

以前考古学家根据骨头形态，以为外城东门“头骨坑”里的祭品多是女性。

结果DNA检测发现，10个样本里9个是男性，其中两个还带着草原基因，估计是战争中俘获的战俘。

而皇城台、韩家圪旦的贵族墓里，殉人基本都是女性，而且这些女性和墓主没有亲缘关系。

更特殊的是，皇城台一个宫殿陪葬坑里的三个女性，不仅不是亲戚，身边还放着骨器制作工具，可能是手艺精湛的工匠。

这种性别特异性的献祭方式，把石峁的社会等级分化体现得淋漓尽致。

还有个小发现，石峁的高等级家族似乎刻意避免近亲结婚。

只有寨山一个女性殉人，基因里显示父母可能是远房亲戚，但她和本地精英没什么关系。

这和有些古代文明的贵族近亲结婚形成了对比，看得出来石峁人在维持家族健康上，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另外，石峁和同期的陶寺文化人群，基因上也有不少相似之处，都源自陕北仰韶晚期人群。

这说明两大史前文明不是孤立的，而是有深层的人群联系。

那些互相出现的文化元素，不是巧合，而是人群互动的结果。

这次古DNA研究给石峁之谜画上了关键一笔，它不仅告诉我们石峁人从哪来、和谁互动，更揭示了他们靠父系家族维系社会、用性别献祭体现等级的生活方式。

以前看石峁的城墙、玉器，只觉得震撼，现在有了基因数据，仿佛能看到4000年前的人们如何生活、如何传承、如何构建起早期国家的雏形。

考古研究就该这样，用实打实的证据说话。

这次13年的攻关，让我们对早期中国文明的理解又深了一步。

未来如果能找到更多中间阶层的样本，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石峁社会的秘密。

而这些发现，也让我们更清楚地知道，中华文明的“多元一体”，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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